《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年版2020年修订)》(以下简称“课标”)在“文学阅读与写作”学习任务群中要求学生“尝试文学写作,撰写文学评论,借以提高审美鉴赏能力和表达交流能力”。课标的上述要求,在统编高中语文教材必修上册第三单元的学习任务“学写文学短评”中得到落实。此外,近年的高考语文试卷中也出现了文学短评写作类试题,体现了“教—学—评”一体化。
学写文学短评是高中写作教学的一种创新,也是一项挑战。对高中师生而言,文学短评是一种比较陌生的文体。学生容易对此产生畏难心理,也难免将文学短评与读后感、古诗词鉴赏类写作混淆。教师要么认为这一任务考得较少,不教或少教;要么矫枉过正,把写文学短评教成写长篇评论,增加教和学的负担。笔者从学习任务群要求出发,从五个维度拆解学写文学短评这项任务,探究其教学策略。
在笔者看来,教师对“学”的关注不够,导致在教学设计上忽略“学写文学短评”作为单元写作任务的阶段性。初中阶段,学生的写作以记叙、描写、说明为主,没有学过文学短评这类文体。笔者分析自己学生初次上交的文学短评习作,发现他们普遍存在文体不明、视角分散、以描写或抒情代替评论等问题。因此,教学时有必要先让学生明确文学短评的文体特征。教材中其实就有明确表述:“阅读文学作品时,从自己的感受出发,用简要的文字把自己对作品的理解、分析和评价写出来,就是文学短评。”教师可以此帮助学生形成对文学短评特点的基本认知,还可以设计个性化评价量表,帮助学生厘清文学短评的文体特征。
课标中有多个学习任务群都提出了文学写作或撰写文学评论的任务要求,目的是培养学生的语言表达力,提高学生的审美鉴赏力,比如,“文学阅读与写作”任务群提出“养成写读书提要和笔记的习惯。根据需要,可选用杂感、随笔、评论、研究论文等方式”。这提醒我们,文学短评是一项持续性的写作任务。教材明确指出:“写文学短评,有利于梳理、积累个人的阅读经验,领悟创作、鉴赏的规律,提高文学审美能力。”无论是梳理、积累还是领悟,均需要持续性练习。如果将写文学短评视作一个即时性的学习活动,使学习任务和学习过程分离,梳理和积累就难以发生,不利于学生形成阅读经验,更遑论领悟创作、鉴赏的规律。因此,教师要通过单元学习任务的教学,培养学生对写文学短评的兴趣,鼓励他们坚持“自主写作,自由表达”,逐渐形成写作习惯,进而积累个体阅读经验、领悟文学创作鉴赏规律。
对于一篇文学作品,可以从很多角度进行评价,包括情感、形象、思想内涵、艺术特点等。教材将其归纳为两个大方向:一是深刻的意蕴,如第三单元文学作品所体现的曹操的建功之愿、陶渊明的归隐之志、李白的人生之思、杜甫的忧国之怀、白居易的身世之慨、苏轼的人生之悟、辛弃疾的怀古之情等;二是独特的艺术匠心,如《短歌行》中的比兴、用典,《归园田居》中的白描,《梦游天姥吟留别》中的瑰丽想象,《琵琶行》中的化虚为实,《声声慢》中的叠词等。面对如此多元、丰富的写作视角,学生需要作出恰当的选择,用教材中的话说就是“抓住让你感触最深的地方,以此展开评论”。这既给了学生较大的选择空间,又提出了具体要求:找到自己“感触最深的地方”,进而聚焦,学会从小处切入。实践证明,在教学中强调这一点,能够明显改善学生短评习作中存在的视角分散等问题。
文学短评特色之一在“短”,也就是篇幅不需要太长。这指向语言表达的凝练准确和科学理性,与文学性更强的记叙、描写、抒情性语言表达有明显不同。教学中,教师要指导学生把句子写短、把文章写短,做到“辞达而已”,凝练而准确地把自己的观点传达出来。单元学习任务要求“写一则800字左右的文学短评”,笔者从教学实际出发,调整为要求学生当堂完成300字左右的短评练习,课后再加以扩展丰富。这样的调整,一来能有效缓解学生的畏难心理,帮助他们更好地聚焦作品,充分体会何为“感触最深的一点”,找准切入点;二来可以避免学生表达啰唆、烦冗的问题,易于后期评价与升格;三来能为学生“养成写读书提要和笔记的习惯”创造条件。
学写文学短评,要掌握“评”的方法。单元学习任务指出,“写文学短评主要运用叙议结合的方式”,学生需要先复述、介绍或引用作品内容,再展开分析与评价。叙是议的前提,议是叙的目的,二者有机结合,表达才能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评”要体现思辨性。个体感受既可以作为选择写作视角的依据,也可以作为个性化思考、提出观点的依据。然而笔者发现,学生的认识普遍局限于评价作品或诗人“如何好”“为什么好”的层面。个体感受绝非单向度的称赞,笔者鼓励学生大胆提出“为什么要这样写”“换种写法好不好”等疑问,使评价更多元。这样做有助于培养学生的批判性思维。
总之,在学习任务群视域下,“学写文学短评”是一项兼具阶段性和持续性的学习任务。无论是课标、教材还是高考试题,都提醒高中语文教师构建长期性的写作教学策略,使撰写文学短评成为联系多个任务群的纽带,在培养学生语文学科核心素养方面发挥积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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